慕宸

【鬼灭乙女】误入上弦之中13

        永恒，多么可怕又让人痴迷的字眼啊。

　　夜晚黑得让人心里发慌，诺大的天空中甚至看不到一颗星星，奈绪浑身泥泞，衣服被划出了数道口子，仍是一步不敢停地去往花街。

　　可她不知道，她心里究竟希望看到什么结局，促成什么结局。

　　没有能力却妄想保全双方，最终只怕会落得个两败俱伤。

　　真是弱小啊，无力地让人绝望。

　　奈绪到那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，昔日繁华不再，只剩一片废墟残瓦，她大口得喘息着，视线不停扫过各个方向。

　　骤然瞳孔一缩，还是来晚了，没想到，他们输了。

　　小梅流着眼泪向妓夫太郎哭喊着，责怪着彼此。

　　可是，不是的，不是的啊。她没有怪过你的，你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，不要带着这般遗憾就此结束……

　　奈绪手伸向前方，明明离得很远什么都摸不到，张大了嘴努力想发出点什么什么声音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　　看着他们两个消散于空中，无力地摔坐在地上。

　　奈绪抬头望向天空，眼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。

　　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坐了多久，直到一个高大的阴影罩住了她。

　　“喂，小鬼，我没看错吧，你竟然为了两只鬼流眼泪。在我的刀下华丽地死去，就该是他们最好的归宿。”

　　奈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，眼神却没有什么波澜，一片寂凉。

　　他的手臂处，空了。

　　谁也不欠谁的，强者就应该为了保护弱者付出性命吗？杏寿郎如此，他亦如此。

　　付出了就能得到感激吗？当他们杀尽世上恶鬼之时，在不明真相的普通人眼中，如此超群甚至不似人类的他们，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怪物。

　　如果真到了那一天，他们还能说出无悔的话的吗。

　　“你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吗？”奈绪问道。

　　宇髄天元的眼神一下子警惕起来，“难不成你知道？不管他们经历过什么，恶鬼都应该被斩杀。”

　　奈绪撑着地站了起来，晃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天元一把拉住，眼神中满是戒备，“你要去哪？”

　　“不去哪，就在附近随便走走。”

　　天元神经紧绷地跟在奈绪身后，结果她好像真的只是随便转转。

　　奈绪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，指向了不远处，一个男人一只手紧紧掐住了一个美丽女人的脖子，另一只手握着刀刺向了她的胸口，女人此时已经浑身是血，像是昏迷了过去。

　　天元顺着奈绪指的方向看过去，下意识就要上前。

　　却被奈绪拉住了，来不及再做反应，天元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个女人倒了下去，他不可置信地拽住奈绪的领子吼道，“你在做些什么？”

　　“你该问他在做些什么，做错了的，不是他吗，一个人类。”

　　“那你就该袖手旁观吗？！”

　　“你要怎么做呢？上去救下她，然后呢，那个男人怎么办，你能下手杀掉他吗？你走之后那个女孩再被变本加厉地找麻烦该如何，还是说，你有什么办法保护她一辈子？一个你看不过去，你把这里全转一遍你能救下所有人吗？”

　　“悲剧不会因为你偶尔救下了其中一个人的其中一次，就能终止。”

　　“若她们不行差踏错，选择这种营生，怎会沦落至此，她们明明可以选择不做。但我既然看到了，至少该尽我所能。”

　　须磨他们几个因为不放心，还是跟了上来。

　　看着来人，奈绪猛地一个转身，瞬息之间掐住了须磨的脖子，天元只来得及喊了一句“小心”，人就已经被摁在了地上，短刀压在她的脖子上，划出了一道血痕，“你说，要怎么救她呢？”

　　宇髄天元双目怒睁，瞪着奈绪，狠狠地说，“放开她，我不知道你和那两个鬼到底什么关系，你若要报复冲着我来。”

　　奈绪看了他一眼，下一瞬已收了刀。

　　“你都不好救下来，你让那些普通女孩怎么自救呢？她在变成鬼之前，也不过是个长的漂亮的普通人类。她是有说不的权利，所以你看，她死了啊。”

　　为什么有人愿意变成鬼，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吗？永生、强大、财富，就算这世上没了鬼，早晚人类的这些贪欲念会再造就出别的什么东西来，不是吗？是自己的恶念造就了恶果，还是被别人的恶念逼上了末路。

　　至少这里，不会是杀戮和伤害的结束。

　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，天元的身体骤然紧绷。

　　好像，有一股更强的气息出现了。